然而照桥悠却眉头一皱,不赞同地摇头:“打败他们即可,何必逞凶斗狠呢。”
灰吕闻言面露赞赏:“尊者已有清净之心,慧心通达,我不及远矣。”
切原:“是极是极。”
照桥悠面露惭愧:“不敢称尊者。我若真作如此想,即是仍在意虚名,表明我执念还未完全根除。心中存有杂念欲望,又怎能称为尊者呢?”
灰吕恍然大悟:“原来如此,受教了。”
切原:“是极是极!”
真田看向柳莲二,柳莲二看向幸村。
一群前辈面面相觑,看着三个后辈就在会议室里交谈起了佛言禅语。
他们这几天都忙着筹备比赛,没有分神给照桥悠三人,万万没想到,一转身的功夫,他们竟然已经性情大变。
幸村仔细套话,又到处询问网球部内部员,终于调查清楚,原来照桥悠、切原、灰吕这几天沉迷于研究经书。
“现在怎么办?”丸井焦虑道。
全国大赛还剩两天就要开始,一群三年生前辈只得私下开会,集思广益如何尽快将三个后辈掰回来。
“没收掉那些乱七八糟的书就好了!”真田沉声道。
他说干就干,当即找到正在草地上围坐着交流感悟的照桥悠三人,二话不说,便将他们膝盖上的书籍全都没收。
灰吕惊讶抬头:“前辈!您这是做什么?”
真田冷笑:“真是太是松懈了!全国大赛在即,你们却荒废训练,把时间花费在胡思乱想上!”
切原不满:“我们都完成训练了!就算是前辈,也不应该抢书啊!”
“赤也,稍安毋躁。”照桥悠含笑道,“真田副部长,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,但是你这样做是没有意义的,因为你拿走了书,却无法带有我们心中的真理。”
真田面露疑惑。
切原小声解释:“尊者的意思是我们已经把书背下来了。”
真田:“……”
他怒火上头,正要发作,忽然见照桥悠认真地看向他。
“真田副部长,其实你误会了,我们研究经书并非你想的那样。或许……你听说过网球的至高境界吗?”
真田皱眉:“你什么意思?”
照桥悠脸上浮现出一丝充满禅意的淡笑,右手一挥指向旁边的空草地:“您请坐下,待我细细和你解释。”
会议室里, 真田离开之后就没有再回来。
众人正觉得奇怪,出门一问,便得知有部员看到真田和照桥悠、切原、灰吕在讨论学术, 似乎十分投入。
幸村:“……”
柳莲二:“……”
众人:“……”
不会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吧?
一群人急忙往部员所说的林荫方向去,然而才走几步, 就看到真田面带微笑地朝他们走来。
“真田!你回来了?”众人都有些惊讶。
“真的把书没收了?”柳莲二视线扫到真田双手捧着的几本经书。
久等不回, 又听部员们那样说,他们还以为真田会搞失败呢。
“是的。”真田微笑颔首,“他们主动把书给了我。”
当时他听完照桥悠关于网球至高境界与佛学之间联系的讲解,并不服气,于是又争论起来,然而真理越辩越明, 他反倒因此获得了更深的感悟。
顺理成章地, 他就在照桥悠的介绍下开始看《长阿含经》。
原来枯燥晦涩的文字不知为何变得越看越觉得玄妙,每个故事每句佛语都包含着无穷的道理。
现在想来,世界处处皆是美好,以往的他却不懂得欣赏。
暴躁易怒是他最大的弱点。从今往后, 他要做情绪的主人,不做情绪的奴隶。
——照桥悠见他决心已定, 便慷慨地将书都赠予他钻研。
“这些书与我有缘。”真田珍惜地将经书抱在胸口, “我还有事先走了。”他还忙着回去抓紧时间看书。
“弦一郎……”柳莲二还想叫住真田再问问具体情况,却被幸村拉住胳膊制止。
“让他走吧,莲二。”幸村缓缓摇头,神情中透着一丝凝重的深意。
“现在的弦一郎……已经不能信任了。”
“什么!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……
一群三年生前辈再度在会议室中聚首。只不过这次, 幸村和柳的旁边少了真田的身影。
“哎, 要我说那三个家伙绝对是故意装样子呢。”丸井文太拍桌子道,“我就不信他们真能稳住那么久!”
那三个小子平时那么活泼跳脱, 尤其切原,憋久了肯定装不下去。只要用诱惑勾一勾,他们肯定会恢复原形!
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,仁王却秒懂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用那个?”
“哎呀!”丸井使眼色阻止仁王未说完的话。“总之这件事包在我和杰克身上!”他大声说了一句便拽住桑原的胳膊,雄赳赳气昂昂往外走。
……
“正见、正志、正语、正业、正命、正方便、正念、正定、正解脱、正智……如是十法,可得至涅槃……”
树荫下,照桥悠、切原和灰吕正围坐参禅。丸井文太和胡狼桑原一走近就听到一阵令人头昏脑涨的念叨声。
丸井见三个后辈难得一本正经的样子,莫名生出一丝罪恶感。
“我从来没有想过作为一个前辈……居然要带着后辈做这种事。”他叹了口气,朝桑原伸出手。“拿来吧。”